15 奴隶（1）
“教国的奴隶很特别？”
“嗯。来自教国的奴隶普遍质量很高，所以价格也昂贵。除此之外，教国在奴隶项圈技术上独占鳌头。”
“奴隶项圈？”
“‘不许伤害主人，听从主人的命令，保护自己的身体，不可摘下’，只要违背任何一个就会感受到剧大的痛苦，严重时会被残忍地夺取生命……就是写入了这样的术式的项圈。”
奴隶项圈，真是可怕。
“但是解放的方法是存在的。”
不知什么时候赶上来的多多瓦接了话。
本能地想无视，但这个话题我有兴趣。
“事实上，奴隶项圈中的术式极为复杂。服从的核心是惩罚，但强度和标准需要细致地刻画……什么行为是伤害主人？不小心弄翻了葡萄酒算是伤害主人吗？什么行为算是没有听从主人命令？做不到的命令呢？听不懂的命令呢？没有听到的命令呢？什么行为算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？被雨打湿？不小心跌倒？那么惩罚的力度和强度呢？要让佩戴者以什么形式感受疼痛呢？什么情况下会夺去佩戴者的姓名呢？如果连打喷嚏都致死，奴隶的存在便毫无意义。而在所有项圈中，教国的术式是最精密最完善的！毕竟可是那个嚷嚷着‘人族统治世界’的哈特维纳斯，持续不断地苦心研究出的技术啊。”
“““……”””
多多瓦停顿以一下，顺手撸了刘海。除了那讨厌的得意洋洋的脸，“赶快问吧问吧问吧”的视线传了过来。内容很啰嗦却很有道理。就算有些火大，但成功吸引了这边的兴趣。
“那么解放的方法呢？”
“吼吼，就算是来自那谜一样的一族的特尼斯先生您，也不知道解放的方法吗？那么很荣幸为您讲解……在项圈毁坏之际杀死佩戴者的规则，是作为保险写入项圈的一个术式，是名为奴隶项圈的魔导具的一部分。但是就算做得再结实，物品还是有损坏的可能哦？”
“啊……难道说，故意去破坏项圈的某一部分吗？”
“没-错-！就是这样！稍稍提示下就明白了，不愧是特尼斯大人！”
做作的表扬给我停止。
的确是很清晰的思路，但是……
“术式写入者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吧？”
我微微皱起眉头，克莉丝和莉迪亚也认真地听着。
不断钻研着奴役技术的开发者，不可能没注意到这一点。从克莉丝的描述看，成功摘掉项圈的奴隶很少。而没成功的场合，毫无疑问地被夺取生命了吧。也就是说有着名为成功率的风险，而且风险大到能打消奴隶们的尝试想法的地步。
但多多瓦自信地说着的应该不是这个。
听闻我的问题，多多瓦露出了赞叹的表情。
“不愧是您，果然注意到了成功率的事……完美的奴隶项圈会在被破坏的同时夺取佩戴者的性命，但这也仅仅是术式足够完美的场合。解析那些繁复的术式查找漏洞，刻画更精密的术式避免漏洞，这就是解放方和奴役方技术的博弈。”
把奴隶项圈比作系统，那么解决方案就是病毒。
没想到异世界也存在着程序猿。
“理论明白了，但我更在意实用性呢……不知道这位博学的神官大人能不能传授我一两个窍门呢？”
写作窍门读作后门。
多多瓦很有深意地笑了，然后说出了唐突的语句。
“这是我的荣幸……冒味问一句，难道这能解读为您有解放奴隶的意向吗？”
“西澳大人！”
瞬间警戒起来的克莉丝跳到了我和多多瓦之间，冷冷地怒视看着对方。我身后的莉迪亚也不动神色地靠近了，标志的面孔有些皱眉。
“你，难道是自由女神教的人？”
“‘冰山的公主’克里斯汀娜·瑟迪·哈维亚，一介无名神官的在下很荣幸能亲眼目睹您尊荣。”
被克莉丝警戒的视线冷冰冰地看着，暗紫短发的青年神官垂下青蓝色的笑眼优雅俯身行礼。
“这不算回答吧？”
“在能看透人心的哈维亚第三公主面前，任何口头保密都形同虚设不是吗?”
克莉丝维持着冷冰冰的表情，但还是微微皱了眉头。
“克莉丝公主大人，难道……？”
拗口的称呼让克莉丝愣了一下。但除了眼前的可疑神官，奴隶商人也在不远处搓着手望着这边，我得让克莉丝快点想起设定。
“西、西澳，你想的不错。这个人的内心相当坚硬，我无法看透。”
不带敬语地说着我的名字，克莉丝小小地结巴了一下，洁白的面颊也微微泛红。
喂喂，脸红什么鬼……就不能演得再专业点吗？
“但是，还是能判断是否说谎……这点您也心知肚明吧，转移着话题混淆视听的这位无名神官大人？在王族面前不自报姓名是有什么不堪外传的隐情吗？”
克莉丝恢复了威严的语气，冷冰冰地看着对方。青年神官维持着两只手一前一后的行礼姿势，礼貌地回应克莉丝的质问。
“失礼了。在下是微不足道的一介神官多多瓦·柯奈，奈于独自旅行之身以科纳自称。”
“那么回答我的问题。你是自由女神教的人？”
“在下有很多事情难以启齿，对无法回答这一点深表抱歉……但公主大人的这个问题，在下能清楚地回答您‘不是’。”
“那么，你是教国的关系者？”
“在下能理解您的顾虑。但这个问题也能明确地回答您‘不是’。”
克莉丝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一点，看来多多瓦说的不是谎话。不远处的哈洛西特正急切地盼着这边，搓动着的双手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珠。
这家伙难道有多汗症吗？但之前没有鉴定出这样的异常状态，果然是因为脂肪组织过于发达了吧。
不过多汗症算是异常状态吗？
克莉丝、莉迪亚、我然后是多多瓦，快步向等待着的奴隶商人走去。
“莉迪亚，自由女神教是？”
“是个跟教国对着干的教派唷。教义很过激，以解放奴隶微友，做着很过分的人体实验，被指责也说着‘为了全人类的永久幸福付出的渺小却光荣的牺牲’。”
“完全没好感啊。但怀疑那个神官的原因？”
“自由女神教的家伙偶尔会在各种地方冒出，就像在清洁人员帮工后的肮脏厕所里猝不及防出现的突变体大苍蝇……失礼了，是说他们神秘难以掌控。”
克莉丝冷冰冰的毒舌出现了。
“这就是名声在外的哈维亚第三王女‘冰山的公主’吗……”
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的多多瓦感慨着。
你还在啊。
（看来克莉丝成为哈维亚的名产品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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